“我惦记自己的东西还有错不成”
绯珠是个直爽的,早就看江婉媛不惯,“没错,二姑娘这是被您养刁了胃口,习惯把好的东西都当成她的。您放心吧,就算是这么说,她也不会将东西还回来。”
要是以前,有些话她们这些丫鬟不敢说,可见着自家姑娘理智一些,能分得清好歹,晴安忍不住说,“姑娘您莫要心软,现在夫人当家管着钱财,不会亏待二姑娘和三姑娘。反倒是您,只领着月钱,舅爷那边送来的东西又不好典当,账上还真没有多少可用的银子。”
“还有多少”
晴安没说话,伸出手指比了一个数。
江婉容挑了挑眉,这些钱不算少的,姑娘家买些胭脂水粉、件把两件的首饰是绰绰有余。可她如今要做的事情多,处处都要用银子开路,这样算下来倒是有点捉襟见肘,倒是成了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。
晴安怕她不重视,又提了一句,“您用的方子现在还挂着账,且药材没剩多少又要去买些,这又是一笔开销。”
“呀,说药材我倒是想起来了,”绯珠突然出声,“我瞧见二姑娘身边的春红,这几日一直在打听,问您用的方子里面都用了些什么。”
这是江婉媛能做的出来的事情,江婉容为了防止方子被别人知道,早就做了准备。她刚想要笑,脑子里闪过一个主意,而后慢声说:“那是有些不够用,既然不够用,那便让别人送些银子过来好了。”
丫鬟们听得一头雾水,江婉容也没着急解释,先让人将茗雪叫过来,低声说了几句话。
茗雪听了后,心里虽说是解气,可难免有些害怕,皱着一张包子脸问:“若是真出了事儿,老夫人和侯爷怪起您来怎么办”
“不会有什么大事,不过是让她吃些苦头,给个教训罢了。”江婉容冷笑一声,江婉媛若是不动歪念头,这法子便害不到她,若是动了歪念头,就是害了她又怎样,难不成她自己只配坐着等旁人来算计不成
她摆摆手,“我自有打算,你放心去做便是。”
茗雪连忙点头。
江婉媛回到自己的院子,倒是真的将江婉容送的东西都收拾了出来,可越收拾心里,越是像剜了心一般疼痛。
她一把不过春红手里的金簪,双手攥着便骂,“你怎么把这件也拿出来了我都带着两三年了,还是江婉容的不成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,想着浑水摸鱼要把我的东西都给她了。”
她正在气头上,想也不想给了春红一巴掌,“我打死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。”
“奴婢不敢。”春红脸上火辣辣的疼着,却第一时间跪下来,小声解释了一句“这件凤头钗的确是大姑娘的。”
江婉媛心里又不是不清楚,不过是找个人撒火而已。她瞧着旁边收拾出来的一堆东西,闭着眼睛咬牙切齿道:“我需要你提醒两三年她都没来要的东西,肯定是给我了,你就一点眼色也不会看给我重新收拾了。”
春红不敢辩驳,唯唯诺诺说了一声“是”。
江婉清进来时正好瞧见这一幕,她今日穿了件浅色小袄,下面是一件米色撒银纹马面裙,弯弯柳叶眉,含水杏眼,只别了一朵玉兰绢花,身上再无其余装饰,更显温婉秀丽,如出水芙蓉一般。
她轻轻蹙眉,柔声问:“这是怎么了,好端端发这么大的火。”
江婉媛和江婉清所以说是亲姐妹,可她骨子里还是自私的人,原是不准备将方子的事情说出来,可气急之下说秃噜了嘴,把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,还不忘记数落江婉容一顿,“你说说她现在怎么变成这样小气”
“我们原本就是一家人,一家人之间何必算得这样仔细,你挑挑拣拣送几样东西过去就是。姐姐那样好的人,想来也不会斤斤计较。”江婉清温婉一笑,调子轻轻慢慢,悦耳极了。
江婉媛顿时明白她话里面的意思,这才笑开来,“这是自然,春红,你看着挑几样,等会我就送给姐姐去。”
“说起来那方子的事情可是真的,当真有这么神奇的东西不”江婉清手里绞着帕子,温温吞吞地问。
“自然是真的,你没发现吗,江婉容比以前漂亮许多,定是那方子起了作用。只是她小气巴拉的,不愿意同我们说。”说到这里,江婉媛又是一阵生气,啐骂一句,“你说说都是自家姐妹,我们过的好了,她面上也有光不是就是她自己心胸狭隘,见不得别人好。”
江婉清只是笑,却不应声。我朝自来注重传承,书籍、食方和药方等都是千金难求,留给后人做压箱底的宝贝,怎么肯轻易给人。江婉媛说的理直气壮,不过是想白拿人方子占便宜罢了。
便宜别人都是想占的,江婉清一点心思没有都是假的,可她要聪明一些,不会明着去问江婉容要,而是在这里唆使江婉媛,“她不肯给的话,我们偷偷拿些过来用着就是,左右都是一家人。”
江婉媛有几份心动,还在犹豫,“若是她知道了怎么办”
江婉清直接在上头添了一把火,“要是知道了,她不过是损失一些药材的银钱,到时候还她便是。”
她一想,的确是这个道理,方子一到手,江婉容就算暂时厉害也没她办法。
她打定主意要从抚芳院偷一点配好的方子来。赶巧了她要把东西给江婉容送过去,就想着趁这个机会去探探路。